战纪坐了下来,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,“你傻啊,皇上为长野和娇焓赐婚,赐的是平妻,不算得是咱们长野的正妻,长野和林夜柔虽然和离了,但她对长野肯定是有感情的,否则当初她怎会嫁进来?再说,长野是她亡母选的女婿,她最是孝顺,把她亡母搬出来,再找人跟她说道说道,说不准,就真能覆水重收破镜重圆了。”
顾老夫人听了这话,仔细想了想,还真心动了。
林夜柔现在是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,只要长野娶了她,那就马上承爵,以前也不是没想过,只是当时觉得娇焓和长野定能闯出一番事业,何苦让自己的儿子被人指指点点呢?
可现在外边的指指点点还少吗?没了清白的女人,损了家誉不说,还连累小叔小姑的婚事,如果长野承爵了,至少看在国公府的门上,北森和少欢的婚事也能挑上一挑。
而且如果林夜柔回来,那万贯家财自然也是跟着回来的,将军府这段日子已经穷怕了,她连药都吃不起。
林夜柔孝顺,定然事事打点妥帖,不会让她劳心劳力。
再说,林夜柔以前也没跟他们说过,太后如此看重她,若是早说了,指不定老爷和北卿也能谋到一份好差事,不至于是个闲散小官,在这权贵如云的京城,这种闲散小官实在让人瞧不起。
她前思后想了一番,想的全是自己能从林夜柔身上得到的好处,只是她也不那么的乐观,“只是之前闹得那样僵,林夜柔不一定愿意。”
战纪说:“不说了嘛?她孝顺,而且她对长野肯定是有感情的。”
老夫人微微颌首,“是这么个理,就怕如今她立功,翅膀硬,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照顾府里,更不愿伺候我。”
“你是她的婆母,她为孝顺之名也必须照顾你,退一万步讲,就算她不愿意亲自照顾,她回来了,有的是钱和人,你还非得她亲自照顾不可?”
顾老夫人道:“话是这样说,但做儿媳的就该侍奉公婆,这都是她以前做惯了的。”
“娇焓进门没做,你也没说她啊。”
“怎一样呢?”顾老夫人想起林夜柔以前乖巧的模样,再想起娇焓的张扬,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林夜柔该伺候她,而娇焓不伺候的话也不打紧,“两人性子不一样,再说林夜柔当初嫁入战家,我也没有给她立过什么规矩,没刁难过她,如果这一次她愿意回来的话,我定也会加倍对她好的。”
“再说了,”顾老夫人鼻子一嗤,“她能找着比长野更好的人么?就算是家世显赫也立了军功,可女子为将粗鲁不堪,原先营造的端方持重就不复存在了,世家断是不能要她这种的,随便寻一个,哪里好得过我们长野?”
战纪想起她们以前的相处,确实也很温馨,母慈媳孝,和乐融融的一家人。
再者夫人言之有理,林夜柔到底是和离之身,嫁入贵胄世家是不可能了,只能寻那些蝇营狗苟之辈,那些钻营之人,又岂能比得上长野?
“问题是,找谁去说呢?”战纪问道。
顾老夫人想了想,“找老二的媳妇吧,她跟林夜柔有些交情,之前大儿媳去国公府找她,门都没开,老二媳妇去了,她这才开的门。”
战纪摇头,“只怕她不同意帮忙,她本就是胳膊外拐的,我倒是觉得夫人你亲自带病去国公府找她,更有诚意,而且她若不开门迎接你,岂不是更损她名声吗?”
顾老夫人皱起眉头,“怎能让我去找她?这岂不是咱们先落了下风?”
“咱们本来就处于下风了,你道林夜柔是个傻的吗?”
话虽如此,但顾老夫人还是十分排斥,让她当婆母的去找她,岂不是更显得将军府掉价?
再者,林夜柔同意还好,若不同意,她老脸往哪里搁?
所以,想了想,“还是先叫老二媳妇去一趟,她不同意咱们再斟酌。”
她是拉不下面子的,如果她亲自去,哪怕林夜柔到时候真愿意跟长野破镜重圆,她也端不起婆母的架子了。
将军府有一个丢人现眼堵娇焓就足够了,不能再来一个不听话的。
顾老夫人在这里想着自己的心思,林夜柔已经前往慈安宫拜见太后娘娘了。
太后五十不到的年纪,保养得当,除了眼角有些鱼尾纹,并未见衰老之相。
一头乌丝掺杂了几根白发,但不甚明显。
她雍容华贵,端庄明惠,对着林夜柔更添和蔼气质。
“你这丫头,不声不响跑到战场去,若有个好歹,叫哀家如何跟你母亲交代?”
太后眼底透着微微地红,她对林夜柔既赞赏又心疼,或许想起了林夫人,心里更是一阵的难受。
“让太后担心了,是臣女的不是。”林夜柔乖巧认错。
“起来吧,过来给哀家看看。”太后嗔了她一眼。
林夜柔起身走到太后的面前,刚要跪下,太后扶了她的手,“坐下,坐在哀家的身边。”
林夜柔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大家闺秀的模样,端庄坐下,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