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嘉桐已经忘了是第几次到柏杨办公室了。进去的时候柏杨已经等着了。“最近工作忙吗?”“还好。”“搬到我们这里后和星闻的沟通还顺利吗?”“还行。”“恋游这块的财务和资产材料都在你这吧。”“对,”许嘉桐补了一句,“周一都会向星闻提交一次做实时更新。”柏杨点头,不知道是满意还是表示知情。他抬头看了许嘉桐一眼:“现在过了上班时间了,属于私人时间,我们撇开工作关系聊聊。”许嘉桐往外看了一眼,百叶窗没拉,办公室还有零星几个人。柏杨看到她的动作笑了:“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乱来的人吗?”“我没有这样想。”“那你在看什么?”他的声音有点生气。“我在看秋怡走了没,刚刚她想约我吃晚饭。”柏杨轻笑:“那真是不巧,其实我也想约许小姐吃完饭来着,但我知道你不会赏我脸,干脆没说。这会耽误许小姐一点时间,许小姐不会介意吧?”他一口一个许小姐叫得自然流畅,把许嘉桐叫得不好意思生气了,反倒觉得好笑。“不会,我和秋怡可以下次再约。”“那好,那我直说了。过几天星闻那边会出公告关于暂停投融资的事,我希望你不要受影响,继续和我们一起推动手头这个项目。”许嘉桐一惊,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。“暂停融资?出什么事了吗?”柏杨没说话,直勾勾地盯着她。许嘉桐反应过来问了一句:“是机密吗?”“暂时是。”你会受影响吗?许嘉桐想问,但没说出口。工作两年多,她见过的听说的,已经有两位数的人进去了,她不想他出事。许嘉桐就这样看着他,也不说话。有地铁过站的隆隆声还有汽车鸣笛的喇叭声,甚至她还听见了小白打电话闲聊的声音。但她都没有理会,就这样静静看着他。“在担心我吗?”许嘉桐移开视线,不说是也不说没有,她一直以来讨厌死了自己的拧巴,但就是改变不了,尤其是面对柏杨时。还是柏杨先出声了。“如果我说我会有麻烦,你会留在我身边吗?”柏杨走了过来,停在她面前弯下腰附在她耳边补了句:“就像五年前那样。”许嘉桐脸蹭一下红了。柏杨站直身体,白衬衫领口松开,两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,就这样坦荡荡地看着她,得意地笑了。他知道她想起了什么。变故发生在南方小年那一天。她发过去的一句“吃饭了吗”,柏杨当天没有回复。起初许嘉桐没有在意,想想应该是太忙了吧。但是第二天依旧没有回复,许嘉桐开始有些心慌了。柏杨从没做过这样的事,消息一连两天不回复。好在“黑哨受害者联盟”没有解散,她直接加了“痴心蛤蟆”的微信,那边回复得很快。“弟妹?”许嘉桐看到这两个字脸都红了。但她现在没法顾忌太多,直接跳过问候开门见山问李言涛。许嘉桐:柏杨两天都没回我的消息,你知道怎么了吗?李言涛:还有这事?他不是这样的人。弟妹你等等,我去问问。一问就是一个下午。回到地下室的时候,李言涛的电话才打过来。“喂,弟妹啊。”“嗯,我在。”许嘉桐听到这个称呼依旧脸红,她还不太能适应。那边李言涛叫得倒是顺嘴得很:“柏杨应该算是摊上了大事,他让我不要跟你讲,但是我总觉得不该瞒着你,毕竟你现在才是他最亲密的人。”“什么事?”许嘉桐听他第一句话的时候心就沉了下去,听到最后心里五味杂陈的,说不明白心里的感受。李言涛叹了口气:“他应该是被谁坑了,试卷和另一个人的试卷作答高度重合,现在被控抄袭正在接受调查。”
许嘉桐腿都软了,还好是坐在床上,要是站在的话早就倒了。“那……那该怎么办?”“我现在人在瑞典参加论坛,没法赶回去。你别急,我已经给柏杨的导师写邮件请求帮忙调查这事了。我是相信他的人品的,现在能做的事就是监督调查。”“我也相信。”打过电话后,许嘉桐迟迟无法入睡。和理智搏斗一番后,她拿起手机订了机票,给老板娘请假的时候,她居然没有为难,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那扣掉一个星期的工资。许嘉桐如蒙大赦,拖着行李箱就去了机场。不过好运好像从来不曾光顾她,当天西雅图雷暴雨,多次航班取消,也包括她的航班。许嘉桐咬咬牙又回到地下室开出那辆老破旧的三手雪佛兰,就这样在暴雨天气踏上了去旧金山的路途。开到波特兰的时候,雨已经大到雨刷器没有任何用,高速路上车尾红灯一片堵成了长龙。许嘉桐看了眼时间,没再犹豫直接打了方向盘走乡间小路。她就是在那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上遇上凯瑟琳的。白色的观途像跛脚僧,一边陷在泥地里,一边杵在柏油路上。车轮咆哮着用足了力气,可就是没法挣脱出去。许嘉桐经过时放慢了速度,等开过去了,发现那辆车还在挣扎,且没有一点好转的趋势,她直接就踩了刹车。许嘉桐从车后座举着伞出来小跑到观途旁边时,车窗刚好降落,一张中年白人女性的脸显露了出来。许嘉桐有些窘迫,用夹生的英语加上肢体语言和凯瑟琳一番沟通后。学着柏杨之前帮她的那样用绳子把观途从泥坑里给拖了出来,不过好在凯瑟琳的车加满了油不用绕路拉去加油站。许嘉桐看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了,摆了摆手又点了点手腕示意自己赶时间得赶快走。凯瑟琳在一片慌乱中拉住了她的手腕,嘴里不停重复着:“nuber,nuber,ssa,ssa……”许嘉桐没办法,只好把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