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的外人。
实在见不得弟弟这副不值钱的模样,她心中一动,故意打问起今早听说的事:“阿琇,听闻昨日赐灵大会结束后,你把一位神仙似的郎君带回了家,可是真的?”
蔺岑舟闻言,差点打翻手里的热茶,他又惊又怒,帽裙下的一张俊脸憋得通红。
尽管殷琇心里早有准备,仍旧被消息的传播速度震惊了。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,又坦荡地颔首:“确有此事。”
蔺岑舟猛地扭头,不可思议地瞪着她。
蔺岑鸢望了眼弟弟手里的乌金银豪盏,不知是心疼杯子,还是心疼人,语气中不觉流露出些许凝重:“此人是何身份?你如今把人带回去,可想好了如何安置?”
赐灵快结束时出现的男子,八成不是良籍,若不弄清底细就冒然将人留在身边,家宅失和事小,引火烧身事大。
对于好友的顾虑,殷琇了然于x,因而认真向她解释:“此人原是我的一位病患,与我颇为投缘,我观他纵使身陷囹圄,仍然坚贞不屈,于是生出恻隐之心。此番带他回家,一为救他于泥淖之中,二来确实存了私心,毕竟‘知好se,则慕少艾’,乃人之常情,我亦不能免俗。”
原本当着阿舟的面,她不该说这些露骨的话,可阿鸢既然问了,她便不能随口敷衍,起码要让她相信,自己这么做,真的是“见se起意”,而非是与之有某种隐秘的联系。
更何况,她并非愚钝之人,阿舟明显对她过分依赖,这样说,也能打破他心中的幻想,对彼此都好。
蔺岑鸢向来不会轻易质疑好友的决定,甚至对她终于开窍这件事深感欣慰,却没料到她会把话说得如此明白。
瞥见弟弟y沉得快要滴水的脸se,她立时暗骂了自己好几句“嘴贱”,连声“恭喜”都没敢说,便速速将此事揭过,转而谈论起其他琐事。
只是三人各怀心事,无论话题如何转移,一种微妙的尴尬仍在持续发酵。
蔺岑舟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,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言不发,直到路过家门口时,被姐姐问了句是否要下车回家,这才冷着脸顶了回去。
蔺岑鸢自讨没趣,讪讪地笑了两声,心里总算松了口气。
深秋时节,天se暗得越来越快,乘着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,气派的马车慢悠悠地驶进了永康坊。
永康坊内寸土寸金,各类豪奢的店铺随处可见。蔺岑鸢为了赔罪,特意挑了弟弟最喜欢的一家酒楼用饭,只可惜最后摆满桌子的,依旧是殷琇ai吃的菜。
可怜阿琇直到现在,都以为自家人的口味与她相似,实则她们蔺家,并无一人ai吃甜食。
坐了一下午马车,殷琇如今也没什么胃口,草草吃了几口,就放下了筷子。
说来也巧,她们所在的这家酒楼,刚好就在集芳园的对面,此时从二楼的窗口望去,隐约可以窥见其中jg奢又考究的装潢。如此看来,倒是与之素雅简朴的门面极不相称。
殷琇来了几分兴致,随口问及此间戏院背后的主人。
说起这个,蔺岑鸢也觉得奇怪,凭她蔺家在陵安郡的人脉,竟是丝毫打探不出这位金主的来历。不过她可以肯定,此人一定是从凰都来的。
殷琇挑眉看过去:“何以见得?”
“看陈设。”蔺岑舟淡淡地接过话茬,“大门旁边摆着香炉,其中所焚的香料恰是‘蘅芜香’。”
他心里难受,口中的话也越发简省。
然而言简,却意赅。
陵安郡深居内陆,地势偏高,一年四季都较为g燥,也正因此,这里的人并无焚香的习惯,可对面显然不是这样,说明此间的主人来自气候相对sh润的地方,且‘蘅芜香’本是专供皇室的香料,尽管后来开始在世家大族间流通,但也从未传出过凰都,所以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凰都人。
殷琇颇为赞许地望了他一眼,又听阿鸢补充道:“还有石阶上的花盆,若我没走眼的话,应是产自官窑。”
官窑,顾名思义是专为官府烧制瓷器的窑口,由朝廷负责督造和采办,其中又分为“御窑瓷”和“官窑瓷”。
前者是专供皇家使用的瓷器,在器型、纹饰上均有严格的礼仪规定,且等级森严,错用或擅用均为重罪。
后者的形制要求则相对较低,多限于花、鸟、虫、鱼、神话等“礼制”之外的题材,主要为官僚群t及富豪乡绅使用。
殷琇闻言,特地走到窗前往下瞧了瞧。
只见平滑的青石祥云台阶上,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栽满奇葩异卉的花盆。
这些花盆个头匀称,不仅纹理布局规则有致,造型也是庄重大方,然而最出挑的当属釉面,端的是沉重幽润、厚如堆脂,虽不是时下最受追捧的薄胎青瓷,却是实打实的名贵官窑。
阿鸢的眼力果然极佳,自己若不细看,也很难认出来。
看罢,她重新坐回桌边。蔺岑鸢跷着二郎腿,懒声问:“怎么样?”
殷琇点头:“不错,正是昭明二十一年才从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