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愣愣看她。
文鸢快刀斩乱麻,直白说:“我的爸爸,名字叫猜颂。也许你不知道他是谁,但你应该听说过当初那个在一些三不管地带里无恶不作的大毒枭。就是他。”说到这,文鸢唇角划出一抹自嘲的笑,她不敢去看金瑞的眼睛,接着说:“他杀了很多人,不仅有很多的仇家,也有很多老婆,我的妈妈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,而我连身份都没有,这么多年,我和妈妈跟他没有见过面,她带着我东躲西藏,可最后还是被仇家杀了,我是妈妈用命护着才下来的那一个。”
“我试过报警,可是没用,警察管不了他们,那些人会变本加厉地报复。”
她说得很冷静,彷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:“那时候,我亲眼看见我的爸爸分尸了那些仇人,杀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吃饭喝水的小事。这些年我过得也很不好,一样东躲西藏,不仅要提防可能会找上来的无妄之灾,还要被他的大老婆刁难。我从没说过,在上大学之前几次三番险些被绑架,那些人用污言秽语说要把我轮奸了,再用刀把我的脸划烂,放血,把脖子割下来就像猜颂分尸他们的兄弟那样,然后扔进湄公河里。他们说,因为我是猜颂的女儿,所以该死。”
“可是我命大,政府警察来端窝,刚好把命捡回来。当时差一点…就差一点被奸杀。”
文鸢深深呼了一口气,强忍着泪水,近乎麻木。
“那天死了好多人,我借着这个机会,又改了一次名字,让那些人以为文鸢这个人已经死了。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找上门来,所以在床头放了一把枪,每一天都活得担惊受怕。”
“我害怕连累你和你的家人,可私心又让我瞒了你那么久,对不起。”说到这里,文鸢已经哽咽了,她的头越埋越低,没有勇气去看他。
空荡的房间里,窗帘被吹得倏倏作响。面前人却没有说话,沉默了很久,久到文鸢眼前模糊,一颗一颗的眼泪从脸颊滚到被子上。
显然,从小生活在平静日子里的男人对于她的叙述感到夸张,甚至过分惊讶。
椅子的拖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,男人站起身盖下的阴影将她笼罩。
金瑞迟迟没动,又是几秒的沉默,然后在她抬头的瞬间,转身走了出去。
那道背影消失在门口,文鸢再也忍不住眼泪,情绪崩溃地捂着脸哭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