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房间里,一摸淡青色的身影。
女佣怯懦地抬起头看他,脸很白,很小,下巴尖尖的,水汪汪的一双眼睛,很大,也漂亮,被透进来的光一照,竟有几分像玻璃珠。
男人审视的目光过于威压,那股扼人喉咙的氛围令她喘不过气。
魏知珩只是看了几秒,声音缓下来,询问她:“死了?”
女佣见事情有所缓和,忙点头,解释:“这种格查尔鸟是最难驯化的,性子高傲,只喜欢自由,如果被关在笼子里,它们就会自己绝食找死,可能是空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绝食,送过来一个晚上就饿死了。”
居然自己找死。魏知珩又朝她脸上掠了眼,“把东西送过来。”
“已经是尸体了…”怕他觉得晦气,女佣不确定地问,“您还要看吗?”
他看上的东西,就算是尸体也得由他瞧一瞧亲自处理。
“我需要跟你说第二遍?”魏知珩声音冷下来。
笼子里的乌鸦开始扯着喉咙张嘴说话:“下去!下去!还不下去!”
女佣被一只乌鸦凶得委屈,不敢说话,低着头撤出去拿还未处理的鸟尸体。
魏知珩乐了,心情不错,又给它喂了食物。
东西养得熟是有养得熟的好处,就算是畜生也带点感情,知道吃谁的饭,看谁的脸。
乌鸦不说话了,歪着脑袋,黑黑的眼睛盯着它,见他手里又拿食物,扑腾了下翅膀喊:“主人、主人、谢谢、谢谢。”
等女佣把笼子里的鸟拎进来时,魏知珩又盯着她看了几秒,看得女佣心里发怵,害怕之余又窃喜。她从小就漂亮,在学校里的情书数不胜数,对自己的外貌自然及其自信。如果这个男人看上了她,那她就不用再图什么几倍高薪的女佣工作。
更何况…女佣大胆地看他。
毫不夸张,面前人长得比偶像剧里看过的任何明星还要好看,因为刚洗过澡,皮肤白皙,衬衫的领口松垮地解开几颗,露出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,看得人不自觉咽口水。
进来时,她是奔着高薪的标准,还在犹豫这户有钱人是不是什么变态所以标准高,结果根本不是什么肥头大耳的油腻男人。如果是那种油腻男人,她就算是死也会守住自己的贞操。
魏知珩立身许久,见她没一点动作,脸上复杂的情绪倒是不少。从害怕再到期待,白净的脸不自觉发红。
期待?他调侃地上下扫她。站着一动不动,原来是在发春。
男人不带感情的话落下,“不如你也进笼子里呆着?”
女佣这才恍然,尴尬地把笼子递过去,连连低头道歉,关门出去。
门关上,魏知珩蹲下身,手肘浪荡抵着膝盖,细细瞧笼子里已经死掉的鸟。
这种自由鸟名声大,世界上最漂亮的鸟之一,羽毛鲜艳,背绿腹红,身上各色像集满了调色盘里最艳丽的颜色,尾羽有一米的长度。漂亮归漂亮,脾气也是最傲,喜欢自由,被关在笼子里会绝食自杀。
笼子挺大,完全足够它活动,他甚至可以造一个更大更豪华的屋子。放着享乐不要,它偏偏要找死。魏知珩冷笑了下:“不识好歹的东西。”
这只自由鸟最后的归宿是从窗外坠落,连带着笼子摔得七零八碎。
鸟儿漂亮的羽毛在死亡的瞬间,失去了原本生机的艳丽。在他眼中,再惊艳,也是一只养死了的玩意儿,换一只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