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胡行半晌后笑了笑：这不是赎罪。

&esp;&esp;若是赎罪，我就不会在假借你的名义将戚棠引来渡河。他将白尽数抹黑，饶有兴趣道，这一点兄长不是早就发现了，若非如此，也不会刻意变化字迹，怕她再重蹈覆辙吗？

&esp;&esp;胡行不爱狂草，觉得这字没规没矩，当年习字时并未刻意学过，如今写来只觉得丑得不堪入目。

&esp;&esp;而胡凭练得极好，最妙的就是那一笔正楷与草书。

&esp;&esp;戚棠正好一步踏出丛林，落在胡行眼底。

&esp;&esp;胡凭顺着他的目光往后转，看到了一如当年，被一笔字所引来的戚棠和她身后的虞洲。

&esp;&esp;那孩子与傻得没边的戚棠不同。

&esp;&esp;胡凭仍是神色不变，谆谆教诲的老师模样：今日有课，怎么寻到这里来了？

&esp;&esp;戚棠看了一眼对峙姿态的二人，捏剑的手不自觉紧了松：因为师伯不在，想偷懒。

&esp;&esp;她说这话的态度倒是乖巧，虞洲站在她身后默默看了她两眼，看见她稍颤的眼睫和半面侧脸。

&esp;&esp;嘿你这丫头，胡凭笑了起来，白胡须翘了翘，要是师伯一直不在，你就一直偷懒？

&esp;&esp;戚棠笑了起来：我也不知道。

&esp;&esp;她真是十足乖巧的面容，叫人怪歉疚的将她扯入这些事情。

&esp;&esp;戚棠是实诚，只是胡行没空听他们师徒闲聊。

&esp;&esp;胡行率先起身：既然来了，就都留下吧。

&esp;&esp;血月与今日，并无差别。

&esp;&esp;从前与如今，也没差别。

&esp;&esp;仍旧是那个阵法，若成功，便有天大的好处。

&esp;&esp;过往种种横在他心里，已经成了魔障和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
&esp;&esp;胡行忘不得他师姐那时说的话，也介意自己将最难堪的模样彻底暴露。

&esp;&esp;可是已经这样了。

&esp;&esp;胡行想着已经这样了，干脆就恨死算了。

&esp;&esp;他一剑指向戚棠。

&esp;&esp;戚棠当然就躲了，她下意识将虞洲往自己身后带，胡行被她这副真以为自己能救得了别人的愚蠢举动逗笑。

&esp;&esp;胡凭手掌牵动灵力，拽动虞洲腰间的情思，情思出鞘，闪着寒光在半空旋转，而后穿刺胡行身前。

&esp;&esp;戚棠将不厌递给虞洲用以自保，她捏出印伽鞭，甩地卷起尘土，提着鞭子就上。

&esp;&esp;虞洲眼眸暗暗沉沉几度。

&esp;&esp;剑影闪烁。

&esp;&esp;只是胡凭修为已经远远不如那几年，而今他苍老衰败，修为倒退，满头白发。

&esp;&esp;戚棠初出茅庐，顶着逆局上，她出鞭已然较先前流畅快速，到底不敌。

&esp;&esp;虞洲招式诡谲，胡行有意避开她。

&esp;&esp;通天碑破碎的石碑忽然裂了一角。

&esp;&esp;那夜在戚棠梦里惊魂一面的芒蛇从渡河里探出小半截头和一只眼球。

&esp;&esp;猩红的蛇信子聪河底探出，伴随嘶嘶的音效，诡异的与梦里场景结合。

&esp;&esp;其实今日，她来不来，我都没想你活着。剑过招时，距离迅速拉近，眼神狠厉如刀，胡行对胡凭道，你我互为拖累太久，今日做结。

&esp;&esp;他对他的这位兄长怨极恨极，怪他因当年往事自断修为，怪他将命与修为全数系与唐书。

&esp;&esp;胡凭对当年错事耿耿于怀、不肯忘，以至于他始终像个罪人。

&esp;&esp;胡行想，契约在又如何。

&esp;&esp;好过此生都碌碌。

&esp;&esp;胡行只看见他那位日趋平庸的兄长眼底忽然迸发了猛烈的笑意。

&esp;&esp;他后来很少笑得如此张扬昭昭，仿佛回到最年少轻狂时挥斥天下的模样。

&esp;&esp;是忽然间的眼前爆开一阵白光，在浓烈的白昼与绿意里，刺目而腥稠。

&esp;&esp;周遭树木一瞬枯死，百草发黄。

&esp;&esp;戚棠只来得及最后攥住的人化为白色的磷粉，在日光下莹莹明亮，缓缓散在烟尘中。

&esp;&esp;她分明摸到了什么的。

&esp;&esp;戚棠低头看着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