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回荡。
女孩瑟缩回头,吓得脸色苍白,手腕上的佛珠子陡然黯淡:“你是谁?”
黑影摇晃着,吐出森森的几个字:“嘻嘻嘻,我来帮你实现愿望呐。”
画面定格在恐怖的一张脸上,眼前逐渐灰白褪色。
寂寂河岸边,水面的咸湿气再次涌入鼻间。
意识抽离的虞绵绵指尖微微发麻,腿也有些软:“这是什么?”
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眼眸恢复冷清,很是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手指:“普通的歪门邪道罢了,小姐不是想知道线索吗,方才看到的便是真相。”
“那是……十年前发生的事?”
“当是如此。”
十年前……
仿佛触碰到了潘多拉的魔盒,绵绵的表情堪称惊悚。
因为如果方才看到的是真的,那么先前薛府惨遭邪祟袭击的事就不单单是意外那么简单了!
薛二小姐薛宝珠,极有可能十年前就被邪物蛊惑,她对着邪祟许愿,想要脱胎换骨,改天换命,成为高高在上薛府小姐。
于是不久之后的上香途中,薛氏夫妇双双惨死,大小姐薛灵儿更是不知所踪,唯一活下来的只有独子薛珩。
而逃亡之中的薛珩,“恰好”遇见神女祠外奄奄一息的女孩儿,满心悲痛之下把她救回了薛府,此后数年间,千娇百宠,如珠如宝地对待。
不是兄妹,俨然胜似兄妹。
可殊不知,她才是间接酿成惨祸的罪魁!
绵绵在脑子里把这些细节飞快地捋了捋,不禁感叹:好一出精彩大戏!
若不是如今身在其中,她怕是要拍手叫绝。
只是,想到一脸倒霉气的薛公子,她的心头也只剩下怜悯和恼怒了。
狗血作者,垃圾系统,这么编排剧情有意思吗!
纸片人就不是人了吗?!
仰天怒骂完,一道电流却骤然穿过脑海。
先前她的任务之一,就是找到真正的薛府小姐薛灵儿,也就是说,薛灵儿并没有死。
可她到底在哪,如今又是什么模样却是谁也不知道。
这样大海捞针的任务,原本虞绵绵都要放弃了,可回想着刚才的画面,心里却猛地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她当机立断扭头:“走,我们先回薛府!”
“不要, 不要看我……走开!”半昏的屋子里,少女一脸惊慌地从睡梦中惊醒,放大的瞳孔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, 好一会儿没缓过神。
只是等她仰头看向自己身在何处时,又被一股深深的痛楚所淹没。
四周茅屋破败,潮湿的地面隐隐散发寒气, 不同于薛府的奢华富贵, 身下的床榻简陋得不能再简陋。
这两日, 她便是在这样逼仄阴暗的茅草屋里浑浑噩噩度过的。
遮掩丑陋的面容,脱去昔日柔软华贵的衣衫, 披头散发, 像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,只敢畏畏缩缩地苟活。
不知流了多少眼泪, 做了多少噩梦, 辗转反侧地脑袋都要炸掉。
这一次, 更是梦到了如此荒唐的事情。
梦里的她满身脏污,乞丐一般跪在地上, 而那所谓的薛大小姐薛灵儿则像画里走出来的仙童,披着漫天花雨, 耀眼无比地俯立在自己面前。
而坐在地上的她只能蜷缩在她的影子里。
见不得光,卑微如尘。
周围是无情的嘲笑和怒骂,骂她无知冲撞, 骂她不知好歹。
薛灵儿也冲着她笑, 那笑容是温柔的刀子,刺得她鲜血淋漓, 满心绞痛,最后只能落荒而逃。
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痛哭流涕, 觉得自己卑贱极了,可心里的声音却不断冒出来:为什么站在云端的那个人不是她?
她也想成为光鲜亮丽的高门小姐。
她想站上那金辇,想要嗅一嗅花香,想要抚摸那软如云轻如羽的华美衣绸,想要得到亲切和宠爱。
也许因为这是梦,自然有神灵前来助她,一切都得偿所愿……
薛宝珠紧捏着被角,孱弱的睫毛轻轻颤抖,她回味着那个梦,总觉得过于真实,真实到让人不安。
而下一刻,梦境打碎,张嬷嬷撕心裂肺的可怕嘴脸连同那些恐怖的面孔再次阴森地扑向她。
“是你!害得我们家破人亡!”
“你是个灾星,是个妖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