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两句,气氛变得热闹起来。
两个女孩儿走过来,笑眯眯地问贺白帆:你是第一次来吗?
贺白帆点头。
你也是学生吧?其中一个打了眉钉的女孩儿说,我俩是汉大艺术学院的。
贺白帆冲她笑笑:我刚毕业,学视觉设计。
那咱们仨算是同行,女孩儿说,喝一杯?
贺白帆干脆地和她们碰杯,一饮而尽。他们喝的是野格,没什么酒味,更像甜津津的饮料。喝完之后,又有几个人过来和贺白帆碰杯,都是附近的大学生。
就这样喝了一阵,贺白帆感觉有些热,起身坐到靠近空调的地方玩手机。
你不过去玩吗?一个男生在他身旁坐下,轻声问。
贺白帆抬头,只见这男生眉目俊朗,身材高大,显得有些健壮。但他的语气却格外柔和。
贺白帆说:我回个消息。
回完了吗?男生凑近一点,我觉得你长得好好看。
贺白帆瞬间懂了。
这人也是gay。
谢谢。贺白帆说。
是不是有点无聊,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种地方,朋友非要叫我来,男生停顿一下,笑了笑,你叫什么名字?
他笑起来,露出两颗算是可爱的虎牙。
贺白帆说:贺白帆,白色帆船的白帆。
男生说:你的名字真好听,我叫阿山。
他话音刚落,旁边一桌人忽然发出爆笑,酒吧的音乐也变成一支节奏很快的爵士。气氛更加热烈,没人注意角落里的他们。
阿山忽然伸手,碰碰贺白帆的手臂。
你是1吗?他轻笑着问。
皮肤接触带来一串异样的感觉,贺白帆有点懵,没想到阿山直接问这种问题。
贺白帆不作声,阿山又说:算了,你太好看了,你是什么我都配合,他说完,竟然握住贺白帆的手,待会儿有空吗?
贺白帆猛地抽出手,站起身:没空,我先走了。然后抬腿向门外走去。
喂不是吧!阿山错愕地说。
贺白帆快步走出sanddel,在小巷里拐了几个弯,打到一辆出租车。
司机问:去哪?
贺白帆报了自家地址,又补一句:有卫生纸吗?
司机连忙掏出一卷纸:喏,你喝多了没?要吐赶紧说啊,别吐我车上。
贺白帆说:没喝多,放心。
他扯下一截卫生纸,擦拭刚刚被阿山握过的手。倒不是他矫情或洁癖,而是阿山的手心很热,还有些汗,令他略感不适。
几杯野格不会把他灌醉,但酒精似乎放大了他的感官,他回想阿山的容貌,已经没什么印象,但那温热的手指的触感却非常清晰。贺白帆皱眉,又扯一截卫生纸,用力在手心摩擦。出租车司机大概舍不得给乘客用质量好的纸,这纸又糙又硬,擦了几下,就在贺白帆手里皱成一团。
是一种熟悉的触感。
贺白帆骤然想起今晚卢也喝醉的情景,他带着卢也的手臂勾住自己的脖子,把卢也架起来当时,他一手抓着卢也的手腕,另一只手扣着卢也的肩膀。卢也那件光电学院的t恤就在他手心被揉成一团。
有些细节或许模糊了,在一点酒精的催化下,却又清晰起来。卢也的皮肤很热,呼吸也热,他整个人倒在贺白帆肩头,身体单薄,像一枚烧热的铁片。贺白帆架着他走,不免摇摇晃晃,卢也柔软的发丝便隔着t恤摩擦贺白帆的皮肤,带来丝丝痒意。

